我套上运动裤,匆匆抓了件衣服,往器材库去。我希望有一线转机,希望老师能主动原谅我,不再追究什么。 6 t" ^- G. m0 @. K
& o4 F# s% `, Q R( G. e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器材库的样子,高高的架子,盘放着泳池的隔离索,还有水球、浮标和救生圈之类的东西,到处是水迹,显得杂乱。女教师本来是站在架子前的,依然穿着紧绷绷的无袖体恤和运动短裤,结实而高大,像男人样虎虎生威。我进去后,她走过去关门,等她回过身,我们的位置无意中对换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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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! v5 n3 ]1 c% Z- Q' S# `她说:“你知道自己犯的什么错吗?”她表情不可琢磨,言语中充满玄机,似乎正准备着套子,等人往里钻。 ( p) w- {7 I+ E1 M0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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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连连摇头。 , \5 {* o1 n# I% q. I
, l1 u. t+ ]0 _“你侮辱了女教师,行为非常下流,你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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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激灵了一下。 ( |& X0 J* x. ?+ e( ^3 H+ H3 r* n
: | R; G& \+ Q6 a( p/ T# x她说了许多诸如“闻所未闻”“不可思议”之类的话,还说我怎么也是快20的人了,绝不能当小孩看待。她说:“像你这种品行,就是送到警署去处理都是应该的。” 她那张晒得很黑的肉脸在我眼前晃动,让我越来越看不真切。 1 C0 X# ?/ b+ y) ?6 L5 t7 H. K, A0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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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师过去是那么喜欢你,白对你寄予希望了,白疼你了!你让老师大失所望太伤心了。” 她又说。 " U* O9 f% x! P/ @
8 Q x+ O1 x; g! I5 ]( B7 v 我腿发软,真想在贮物架子上靠一靠。我没觉得女教师曾经对我有什么好,也许那时我还太小,不懂好歹,老师对我好也感受不到。这会儿被她这么一说,我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。
3 y: K* G+ l5 ~% i! Y8 W( t8 V) d我怯生生地承认:“我错了……”我还说了什么祈求原谅的话,自己也记不清了。 * R( O! Q9 u: `% y( Q
: E, L4 t# D3 v/ [, C7 L! I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:“有那么容易吗?大白天,大庭广众侮辱了我,就这么原谅你,我算什么了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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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T1 y/ V7 A0 K+ e她所用的词汇都是我最不愿意听,最令我不堪的,我说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我听到了自己牙床咯咯打架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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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显得越发蛮横:“你当然说不是有意的,你会说自己是有意的吗?你要说自己是有意的就该去坐牢了。可是事实呢?事实只有你清楚,而我也很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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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这会儿,我还完全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,心里惶恐极了,什么样的假设都有,就是没有想到会像接下去发生的那样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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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|$ O3 A, R2 q5 t“解决的办法有两种——”僵持了片刻,女教师说。“一种,我要把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你的父母……” 2 H4 g/ x# z/ H8 ` H" i, U2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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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等她说完,我惊恐地叫起来,并哀求:“不行,千万不能告诉我父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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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U+ j& y* y. l% H- E 这是我最坏打算中的首位,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这一切!父母知道了,我怎么解释得清?我在他们心里就彻底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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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\8 K+ e$ ]) G1 |“那好,我们可以有第二种解决办法——”女教师不失时机地说。 : R& N6 C; `: v. z$ J- O4 o
/ W$ i2 H" Q) w5 L2 W5 `我想当然,觉得第二种解决办法一定是赔偿,我愿意赔钱,我觉得赔钱是最小影响、最轻杀伤力的解决途径。我有一点钱,虽然没把握一定能够满足赔偿的要求,可我还有其他招术。我脑子飞快地转着——父母承诺给我买一辆摩托,我可以用这笔钱来支付赔偿,日后随便找一个借口,比如,钱被偷了什么的,很合理地来支配这笔钱。事到如今,我不能不打算放弃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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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满口答应:“我赔钱,我可以赔钱!” % O# {! Q6 H7 Z, S% o
( v( s* e6 j5 ~1 _4 b, J女教师当胸推了我一下,使我靠在了贮物的架子上。“我会要你的钱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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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这么说,我懵了。 / v" Z. E) t9 p6 d1 Y
v& w; L$ C1 U# ? J( {“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,如果,你不撒谎,能照实回答,今天的事可以不再追究。” 6 X( y5 s$ X- G, U6 g
3 b/ V5 x4 m+ o, h& [她的手通过我的肩膀捏住我的后脖颈,暗暗使着力,虽然我人高马大,此刻却像一只被抓的小鸡,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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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3 y% B' z' c# v0 g8 z- C# r只要我老老实实回答问题?有这么简单?那么,之前其势汹汹,甚至要把我送警署又都为了什么?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,我还隐约意识到,我已经陷进了她的圈套。 + C1 C( n# A$ I) a1 e0 l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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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告诉我,”她说,她的脸在我的一侧,眼睛斜逼住我。“他们——你的好朋友们干吗叫你‘大龙’?” / b' i1 a6 \8 Y' S3 w' S) o.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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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顿时明白了。人终有从混沌中突然清醒的一刻,不管之前他有多么糊涂,多么幼稚,甚至不可理喻。 ; B* r, o; i M-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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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明白眼前这个称得上强壮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,想要干吗。我坚信自己这次不会在理解上再出偏差,因为非常明显,这是个特别“情色”的问题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