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男人住进了我的房间(八). x F |$ ~3 h! m3 P9 k; {2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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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|1 n k6 H0 m. l9 I刚下了节目,歆绮就来到我的跟前,说:“一起去吃东西。”: A* q" G. u' `% I4 B3 U
我不置可否地一笑,就去卸妆了。刚进了化装间,手机响了,是元峰。元峰在电话里问:“一会儿有时间吗?”$ g Z, e' ~, x) ?
我用纸巾擦着唇膏,声音含糊地说:“你什么事?”
Y3 |2 N0 e% d0 _# s元峰说:“想你了,想听听你的声音不行啊……”0 @+ u+ K- u9 D3 C7 V
我用鼻子笑了一下,催他:“有话快说,我们去霄夜了。” h: I: ~* k8 p6 D3 y# c
“见面说吧。”
5 q( T6 P1 e5 M“这就说吧,刚下节目怪累的。”/ T3 o- v' {$ w% c" |, n/ w/ x
“我可是为你揽单活儿,你要累,懒得做就算了。”" n0 v8 l& ]5 J
我知道元峰所谓揽活儿的意思,一定是又有什么庆典之类的仪式要我主持,赚几个外快。当然那仪式一定要上规模,否则,即使是我愿意去捞那几个小钱,节目组的制片兼导演歆绮也会给搅局。她不是不让我出去捞零花钱,而是不让我把档次降低了。0 M6 x0 [$ m K& l$ ~! l0 J: v
我当然不会拒绝赚外快,就说:“一会儿跟你联络吧。”5 D7 S2 T4 J0 e0 \% n/ } |
出了化装间,见歆绮在门外一边穿外衣一边等我,就过去说:“临时有事,霄夜免了。”& ]- K9 d! Q, D E
歆绮有些失望,“你的事情怎么这么多?”旁边的摄像小罗说:“人家红嘛。”
# f! _) W# [3 u; t出了电视台主楼的门,见歆绮还在后面尾随着,就说:“跟我去吗?”
! [( i6 v$ r8 N" i, b" N歆绮笑了,“谁知道你会哪个美眉去,我才不碍那眼呢,让你心里骂死我犯不上。”6 |0 S: n9 ?$ x' m1 q
我笑道:“那是,灯泡哪儿那么好当啊。”
8 a* g! t j6 w4 C/ y) f' W说笑间各自上了自己的车。歆绮的车是新的现代Coupe,而我的车是部二手的桑塔那。
) h8 O0 P4 t/ K; [3 U跟元峰也是在网上认识的,见面地点是一间酒吧。那时我还没做主持人出镜,所以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戴个墨镜什么的。后来能跟他成为朋友,就是对他清清爽爽、干干净净的样子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我是有些洁癖的,所以对清爽、干净就特别敏感。
6 K3 a# Z" g8 d来到元峰的住处,一进屋我就闻到一些味道,就说:“你没洗澡。”
! ^& D" Z* F( D) i& d元峰说:“靠!你什么鼻子?洗没洗澡你也嗅得出来。在电视上卖相你真是屈才,去干警犬得了,也帮着美国找找基地组织什么的。”- t+ ]0 G+ M3 e" K
把我也说乐了。
" ?5 o4 g2 o" t- b; {: P元峰说:“你不没吃东西呢吗,出去吃吧。”
) h- ~$ J4 r% ?; Q" x“得了,刚下节目,累着呢。”我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说。9 w! ~* b7 r* F, n; k8 m5 }; P
元峰说:“别累呀,有个朋友要见你。”
2 r4 i' d# E, Y0 V9 N: M5 L1 h% s“有什么好见的,免了。”/ H. Q) ~4 Z! b# g: r! n+ Y, J
“你那脸儿不值钱吗,人家仰慕已久了。再说都是圈里人。”
) I4 U1 {2 d `, e! q0 \. v' C听元峰说是圈里人,我问:“干什么的?”
/ Z) q4 N4 }* y% y/ k3 i! ?; N“森江糖业集团老总的公子叫博恺,大学毕业后现在给他老爹左膀右臂呢。”
) l0 _3 q4 P; q我乜斜着元峰,“你有求于人吧,拉生意。”
" j5 L- A! l- R; T" V" C元峰就笑了,“算你明白。他想见你一下,就算帮我了。”又说:“你的节目将来广告赞助跟不上来了,找他也能好使。你想,森江集团是什么实力。”
, [' r8 t: w# y O- ^' a' @. w& W! s我并不感冒,“省着点儿吧,我还操不着那心。”
2 F/ z( E% X* O“过几天森江的一家下属企业剪彩,博恺希望你给主持呢。”+ [, R/ x% X' H, d7 m: B
尽管老不情愿的,可考虑到元峰是有求于人的,何况还有个仪式的主持跟着呢,我也只好应了,全当帮元峰个忙。
8 N1 ]1 T1 l! s2 r- C K2 S在饭店里等了大约二十分钟,博恺才风风火火地赶来。他的迟到使得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糟糕。而且我也不会想到,这个博恺后来就让我进入了一种魔鬼一样的日子,不但改变了我,甚至改变了雨辰的生活!
; g( s* E2 b% S/ c博恺是那种运动员型的年轻人,身材结实,走路一阵风。他三两步迎到我面前,说:“久闻大名……”% [% i8 N& E1 t7 K9 T" ^' P
我以为他只会是握手,就把右手准备出来。可博恺没有,他直接来了个拥抱,这令我颇感意外,也相当反感。要知道我平时跟别人握手都要有些顾忌,那种陌生的毫无铺垫的肌肤接触,总让人有不爽之感。这回好,博恺让我遭遇了拥抱。有心把这拥抱躲掉,可太突然了,根本来不及。好在拥抱的时间有限。5 Q- O- |2 L; }8 c' T: ^% M3 J, i5 B
大家落座。$ F" F$ A- N) a5 V* Z1 w y
博恺在认真地打量着我,这也让我浑身不自在,这个人也太糙、太没礼貌了吧。终于打量完了,博恺道:“比电视上要酷一点、帅一点。”8 V0 l$ M1 B$ h# g7 c4 S
我勉强一笑。
" N. A4 J+ J0 ^4 Q, r9 |“你的那个《感性123》我是必看的,不为看节目,就是为看主持人。”博恺的目光依然探照灯似的在我的脸上晃。这样的恭维并不能令我的情绪有所好转。但这一切元峰都看在眼里了,他自然清楚我对博恺冷淡的原委。干吗呀,又迟到又拥抱的,都是我向来厌恶的项目。这博恺倒是我烦什么他来什么!从表情上看,他一定是在心里骂我太不给面子,而一面又担心博恺觉察出我的不高兴,就忙出来调节气氛。说:“他那破玩意儿我从来不看,就是一碗快餐面,吃不吃无所谓。”5 M5 o- K1 g: ?0 X% ]
博恺的目光始终没离了我,“你当然不必看,直接看本人了,不失真还实惠。”说着他的目光就像要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剥光了似的。又对元峰说:“什么快餐面吃不吃无所谓,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……”$ e) v$ b2 p G" }. n% U2 ~. k
说着,博恺拿过菜单,要我点菜,称我是今天的主客。我没接那菜单,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,反正没胃口。另外我最烦的就是点菜,要考虑所有人的口味,却众口难调,你不可能面面俱到。这就仿佛我们的节目,无论如何也会有褒有贬。虽然今天我是“主客”,可我懒得点,觉得倒是西餐真是省了很多的事。
. ?7 H5 W* y1 x1 a+ R; c/ S0 w博恺以为我谦让,就凑过来要跟我一起研究菜单,一只手还搭在了我的肩上。我感觉那手就像个贴树皮一样落在身上,那叫一个难受,简直芒刺在背、如坐针毡。一秒钟也不能忍耐,我立刻站起身来,说:“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就出去了。: D" ^$ X+ |) _1 h( ~' R
我刚出门,就听到博恺欻地把菜单摔在桌上,急赤白脸地对元峰发泄不满:“你铁子就他妈这揍性?我怎么他了?拥抱一下跟躲禽流感似的,碰他一下就像谁要鸡奸他一样,我靠……”; g. O# ] `' D
元峰此时应该挺难堪,解释说:“那东西就这德行,有病!说出来你都得笑,认识这么久,我都没亲过他一回。都是活人惯的,也就我将就他狗日的。等他惹烦了我,非阉了他玩儿不可。”2 I. D3 N3 h0 ?0 P
之后我就听到博恺大笑不止。- ?4 P- n2 C7 \
早上刚工作,歆绮就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说:“关于节目的改版,你做个文案吧,我们拿上去跟头头们碰碰。”
+ m, Z; d$ O) {1 z8 Y我笑了,“你是最会使唤人的制片人。”
. l ~: q x. ^0 E: z& l k“不白使,犒劳你。说吧,要什么?”) w& ?& y' @" {# c
“当然缺什么要什么,我现在缺的是温暖、漂亮的房子。”我调侃道。$ X, X0 ?' M3 K; h2 a
歆绮说:“解决这么重大的问题有点难。我看房子还是放一放,先把温暖的问题解决一下的好。”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棉质衬衫,墨绿色,有乳白色的暗条。她说:“觉得配你那条白色的牛仔裤会不错。”# I4 i0 _/ G' \ S5 m d
我看了,赞叹:“这品位,我学到老也不成。”我的目光还滞留在衬衫上,嘴上却问:“你没觉得我的活儿有什么问题吗?”
3 C- @" D* o7 K9 U- Y& P- R歆绮道:“是不是在网上看到什么了?别管它,活儿没什么大毛病,就是有时候你的幽默太过阳春白雪了些,观众需要反应的时间,现场没效果。但总体挺舒服的。”; H! i/ ^7 w4 s6 @
我笑,“你觉得舒服就不是毛病吗?你旁观者,该给我提醒的……”) I# }# Z) r- Q' K; L
正说着,手机响了,我就出去接电话,那件衬衫我没拿,不是忘了,是我没想拿。
1 p- V: p6 x- i+ c我其实知道歆绮对我的那么些个意思,相信节目组的人也都看在了眼里。或者也都知道我对此有些心不在焉。可他们对其中的原因却都说不清楚。我知道,暗地里就有人替歆绮鸣不平。说歆绮怎么了?精明强干却又不乏女人味,而且,人也长得有型有款,又那么能赚钱。在外面给人家拍广告、MTV、形象宣传片什么的,真是腰包鼓鼓。可怎么就打动不了小维呢?不过,也有人说,小维也有牛B的道理嘛,这个节目没他会是什么样呢?有的节目可以捧红主持人,但有的主持人也撑着节目呢。& @; s2 _8 Z: D" a1 c/ _: ]& p
我不是播音主持专业的科班,学的是工科。但自高中时起就是校电台的记者和主播,大学时也混迹于校有线电视台和话剧社什么的,喜欢玩这些东西。没想到现在把这个玩成了职业。有报刊和网络评价过我的主持,大意是:不是科班出身反而不端着专业的架子,一出来就来了个满堂彩,倍受男孩女孩的拥趸。
# V! b8 m7 ]$ o8 t6 l' @所以说,歆绮再能干也不会放开我,她还靠我给她出活儿,为她的节目迸火星子呢。如果真的更换主持人,节目收视率下滑,你试试节目的广告是个什么惨样,还不够歆绮喝一壶的!可公平地说,歆绮对我的那点儿意思也并不只是为节目,她也许是动了真的,怎么说也不至于“卖身求荣”,她不是那样的女生。2 Z- h- o5 O! R- i; R* Z$ u
电话是元峰打来的。, H% n& i- z* g% r4 Y; _9 ^
元峰是通知我森江集团的一个附属企业有个剪彩仪式,要我去做司仪。
0 }/ F' M: [% ]: ]/ K) b一听说是森江的事情,我就很抵触,没好气地说:“不去。”9 z5 P2 S) H( k" y/ T
元峰说:“有病啊,跟人民币有仇啊!那天咱吃饭的时候我可是已经答应博恺了,你都听见了的,现在你不去,是你找不自在还是我找不自在?!再说了,森江那样的大集团又不会跌你的份。”" a3 v9 [, M) R3 b. S, D T
其实我不去也就是嘴上说说,不管我对博恺的印象如何地糟糕,但元峰的面子是要给的。见我没说话,元峰知道我是同意去了,就说了一个地址,要我在上午十点前务必到,因为仪式是在十一点五十八分开始。提前要有个准备。我也只好胡乱地答应了。但我心里有数,干这个轻车熟路,没什么可准备的,都是那套老路数。所以,上午给个片子做了后期,待一切完毕,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。因为要配音,手机就没带在身上,以免影响配音效果。你那里正录着呢,手机突然一震动,情绪的连贯性就给破坏了。8 _ P# i8 q; q6 t+ I/ H, K+ _, _
回到办公室一看手机,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的电话,都是元峰的。我也不给他回话,忙换上一套西装,跟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。* P( }, z: t% O3 B; ?1 N. c
来到现场才知道,要举行剪裁仪式的企业,原来是森江集团的一个下属的制剂公司,而总经理正是博恺。我的车一停下来,元峰就百米冲刺般的杀过来了,拉开车门埋怨怎么不接电话。当然他也不敢急歪,怕把我弄臊了跟他甩剂子。
3 F6 g; n( v! d7 c, e博恺也紧跟着就过来了。8 N7 L. T. ~/ _& H( y5 u) k
今天的博恺西装革履、鬓影衣香,简直光彩照人。但却不像个老总,因为太年轻,倒十足地像个新郎倌儿。我想,那句话说得真是没错:人靠衣装马靠鞍。这么一捯饬,那种纨绔气就顿时减半,人也精神了七八分。
4 y; S5 s* I0 D到了我的跟前,博恺这次没有来一拥抱,甚至都没有握手,只是笑着点头说:“不胜荣幸!”
- H1 p( `) a# a+ l N% L8 B我嘴上也客套着,心说,这家伙还挺知趣的。1 w3 @ Q- [1 Y& j9 x" D0 r
博恺说:“你来了,我典礼仪式的规格立马攀升了好几格呢。”% F$ p/ h' o! R8 }( ~* k K, p# R
我也不怎么理他,知道他的话用不着认真听。要说升规格,那些市里的头头脑脑才是真格的。我不过是个混得脸熟的主持人,在这里的价值就是一把彩纸,缤纷一下别人的眼球而已,我有这自知之明。
$ }3 F3 a( i; E' T# ~果然,当博恺把各路来宾的名单拿来一看,不禁感叹,不愧是森江,市里的主要首脑来了很多,除此之外,还有各界名流及从市里出去,“北漂”了一阵后成为大腕的演艺明星。反正这里俨然成了展示本市“精英”的平台。/ G4 b8 _5 g e5 l, }& P( \
仪式开始的时间是事先定下的。十一点五十八,徒个吉利。这是中国老百姓的风俗和嗜好。洋洋洒洒的森江集团也不能免俗。吉辰一到,我就自然而然地换好了表情,走上前去,我要干活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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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4 n) ^& J7 D' g0 a5 S转眼间,我已在小维这里住了半年了。房租早已经付了。我是要对半支付的,可小维还是只收了他曾说过的三分之一。说:“你要愿意跟我合租这房,就弄张单人床来。”
5 g# o ]6 h: f' s, B我觉得屋子很小,再弄张床就显得太拥挤了,说:“算了,等我的状况好了,我就出去找房。”
* }5 d2 C. W4 o5 {% F' m. O' w“随便吧。”小维说。; A/ n: k1 Z1 ^. N, |6 s8 T$ H
现在,我若要自己租房还是有些难,所以尽管嘴上这样说,但我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有租房的能力,况且我还要存钱还欠小维的钱。还有,我其实不大想离开这里。明知道小维对我丝毫感觉也没有,可我心里还是一直都在恋着他,愿意就这样跟他共处一室。就像迷恋别人花园的鲜花,你永远得不到,但近距离地欣赏总还是好的。我就在这样的在欣赏着小维。近距离的。. J m" {- R8 j( C8 U+ Z) v
(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。)9 }8 D- S! }9 S6 g8 s9 |;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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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雨辰支付的房租,我清楚他除了打工还在干着MB。但他干什么与我无关,我只收该收的房租就是了。吃饭得付粮款,住房当然要交房租,天经地义。哪里都没有免费的午餐。要说雨辰在外面干的事情跟我有些须关联,那就是元峰。
; S9 C: a5 F( t6 V事实上,元峰自己似乎也觉察到了我对他的冷淡,他也应该明白我很在意他的随便。尽管我们还没有逾越“朋友”这道线,但既然你是要往线的那一端发展的,就应该认真起来。就像雨辰说的,“元峰只不过是在跟你玩,这边跟你玩,那边又玩鸭!你以为他认真地喜欢你?别自做多情了。”这话始终郁结在胸。
J' ^- Q& B& G/ ^2 u但元峰并没做任何的解释。他是觉得我太较真了,何必呢?都是这池中之物,理解一下不就完了吗?可我并不想给他这点儿理解,也许在他看来我挺一根筋的,所以他也对我有些不满。可毕竟他自己玩鸭玩鹅的,难免理直气壮不起来,也就只好对我的态度装糊涂。
2 v3 [- K- k- R1 U" C( M: n对于博恺三番五次地要元峰把我约出去,他一直在以我没时间为由推脱。相信他没那么愚蠢,看不穿博恺的葫芦里装的什么糖,不就是想亲密接触吗?元峰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。可见我对博恺倍儿厌恶,他还是暗自高兴,而且他也有业务在身,不能怠慢了博恺这个客户,博恺对于他来说,绝对是条大鱼。所以,当他把博恺推烦了,问他什么意思,是不是怕谁霸占了你铁子时,元峰明显感觉到博恺已经臊了。觉得这次是横竖推不掉了。如果再推,也就把他的业务推进坑了。那他可不干。于是他就给我打电话,但又怕我推脱,干脆就在晚上下班时,来电视台堵我。一个小男人住进了我的房间(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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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没有节目录制任务,所以我准时下班。在我去取车的时候,就看见了元峰在大门口那里招手呢,我只好怏怏地走过去。“怎么跑这儿来了,什么事啊?”
" t0 u/ G' E9 M) Q* k% F“怎么就像我欠了你血汗钱了似的,我来看看你行不啊?”元峰说。
) Y4 K/ m g! t) V3 z z1 \* g3 S* |! j我说:“你真是闲的。”
) b5 P e6 ?+ r“博恺也来了。”, K+ q4 f& g2 D" e. J. S; X
我向外面一看,果然博恺站在他的奥迪车跟前冲我在点头。我不理,老不耐烦地对元峰说:“你的那单活儿到底拿下了没有?他怎么还没完没了的!”: h, S/ C" w( C. Z# h& Q
元峰压低声音,以免身后的博恺听见,说:“你少跟我粉子味儿,这跟我的业务没关系。别那么牛B哄哄的,大家都是朋友,又是圈里人。”
! k# A+ i- U5 {1 M K& [“他是你的朋友。”我道。
" t. U% Q' x9 L9 ~! F* w" M“行行行,我的朋友。我的朋友说了,那天仪式上人多杂乱,你一口茶也没喝就跑了,没招呼好你挺过意不去的,今天要补偿一下。过去应付一下有什么呢?”元峰依然把声音放低,似有些恳求的意思。$ S. S% L' U- x* X, V
我依然不买帐:“免了。”" p% t( B T, Q9 f
元峰脸色难看起来,“你存心的?”
- J, E7 V& |! E5 y! U" M6 B9 X5 x见元峰动了气,我无奈,只好过去跟博恺打招呼。
! s _7 b1 l5 D% t先是吃饭。
1 D" |! {$ [6 v8 S4 [: }! n由始至终博恺都像是对我敬而远之似的,保持着不疏不近的距离。倒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前太过计较了,博恺有他接人待物的习惯和方式,大家都是圈里人,太计较了反而老没意思的。何况现在是出来玩,如果总是心存芥蒂,那才叫一个别扭呢。玩就玩得痛快一点。这样一想,我也就放松了许多。所以吃过饭后,当博恺提出去K歌,我没做考虑就同意了。/ g, T7 Q* m0 ?: ^* ^. o3 Z* P d0 b
博恺胡乱吹捧我歌唱得能出专辑,一定要我先唱。我也不谦让,就唱了。一曲唱罢就坐在一边跟元峰喝东西。那边的博恺早已经成了“麦霸”,声嘶力竭地跟孙楠拼命,“你快回来,我一个人承受不来……”叫魂儿一样的,脖子委屈得变了形。那样子看起来相当可怜。9 W. X# y0 _9 E+ W I6 u# f3 T
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晚了,要不是歆绮打电话催我去台里跟领导汇报节目改版的事情,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。在彩铃声中张开眼,只觉得头很滞重,有些胀痛,身上也很酸软乏力。静躺了一会儿,想昨天自己是不是喝多了?在KTV包房里,我们三个人都喝了很多,我记起来,后来我好像也成了“麦霸”,唱起来没完没了的。最后是怎么回的家,我的记忆甚至都有些模糊了。: X4 ] u" d) `; I; H
起床后,用冷水洗了脸,感觉依然的精神不爽。担心歆绮的电话再打过来,只好匆忙赶去台里。
/ c. h: D. n6 D$ m歆绮见了我问:“怎么搞的,好像迷迷糊糊的。”# {6 z- J K, Y# Q% E, I
我照直说:“昨天晚上喝多了。”
5 [% H: B9 x$ V( V2 @4 i歆绮忙冲了杯速溶咖啡递过来,要我精神一下。但这一天,我怎么也没能精神起来。
* b$ h2 x& v( k$ O7 S1 R$ _0 v汇报完改版方案,我就仰靠在椅背上发呆,什么活儿也干不下去。歆绮过来,关切地说:“你回家养养状态去吧,有事我给你电话。”
" R" h( R7 X1 P/ D6 K$ P U这话正合我意,我一笑,起身回去了。# p; F' e5 Y( E
元峰的电话打来的时候,我正在洗澡。这个澡我洗了很长时间。坐在卫生间里,任小股的温水喷流下来。以往,当水流从身体上滑过的时候,柔柔痒痒的很舒服,很享受。因为有些洁癖,洗澡对于我来说是每天必修的重要功课,我喜欢水的温度、水的质感、水的肆意、水的味道。我迷恋水,也迷恋洗澡时的感觉。
; R' q+ c& T3 S* A8 t$ M但今天我的这些感觉似乎都丧失掉了。皮肤对水的敏感度似乎猝然钝了、糙了,仿佛有件贴身的雨衣紧紧地裹着我的身体。反正就是个不舒服。
2 T: V* k2 D- J& l; }! N元峰还是约我出去吃饭。我问:“有博恺吧?”
8 S: F4 M: F4 G“是,他张罗的。”元峰说。
& F! E! m0 ~/ [. k' @犹豫了一下,我说:“好吧。”
& n' {+ m% ~& Y吃过饭,又来到昨天那家叫“气场”的夜总会。在整个的过程中,我都显得心不在焉。既没K歌,也没拼酒,歪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博恺和元峰乱唱。但博恺却在注意我,似乎一直用眼睛瞄着我的神情举动,这我注意到了。我的散淡的情绪也弄得元峰的兴致也打了折扣,后来他干脆也不唱了,跟博恺胡侃。屏幕上随便播放着约瀚逊的歌曲。% I1 g$ H9 S0 k' K6 U3 w
我听到元峰问博恺,“恋童是不是一种病态?”1 E/ v$ R5 S- p4 f
“算吧,至少恋到‘亵’,就是问题。”博恺说。
: m N* R! I3 T ?元峰跟他争辩,“不能算。那就是一种癖好。比如人有恋物癖、恋动物癖什么的。”他看着我调侃道:“这位还洁癖呢,你能说他病态吗?”
$ N7 E' Q' v" U5 U3 O我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,室内的灯光有些暗,所以屏幕的光亮就显得十分耀眼。那些光贼眉鼠眼地在我们的脸上打晃。元峰盯着我笑,“你别是真病态了吧,什么眼神儿啊,够瘆人的。”
. c8 H6 h& E1 y7 r1 B. l! O5 S' o1 s我也不理会他。& ]( a8 A3 k1 `# A0 K
待元峰去洗手间的时候,我才把目光转向博恺,我自己都感觉我的目光仿佛两支手枪,把个博恺死死地逼住。博恺似乎被逼退,慌不择路地忙大口地吃果盘里的榴莲,以掩饰自己的神色。我的手枪倒也没有搂火的冲动,只是要让博恺闹不清深浅而已。的确,那时候博恺的眼神里有些无助,需要一点支持。纨绔气好似垮塌的建筑,我看到的是一片废墟。
& s( u: H& P$ d* x我问:“昨天我的酒里放了什么?”
- d; T# u: ~1 \- g$ K/ |博恺目光飘忽地扫了我一眼,“你说什么呢?喝酒喝酒……”
% [' C" u. x0 V) j2 A& l$ |“喝酒?今天的酒里也加料了吗?”我冷冷地问。6 G3 Z, E8 j. W& ]2 s
我这样的神情和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,依然是要使得博恺不能托底。果然他讪笑了一下,“加什么料?怕加料就别喝啊……”+ Y" F/ e3 z z+ f5 u( L
他笑了笑,缓缓道:“就算加了……”博恺的神色渐渐地在修复了,毕竟是豪门子弟,经理的场面多了,调整状态的能力就是超强。他瞟着我说:“加了点有什么呢?舒筋活络、调节阴阳,享受呢。”& E7 ~2 v% H- |0 Y
我听了,就缓缓地把自己的那杯扎啤推到了博恺的跟前,“你也来个享受的。”% @4 h8 C# \4 F: h+ Y
博恺果然端起那酒杯,煞有介事地举到灯光里,仔细端详,说:“有你的唇印没有?我也好踏歌而行啊……”说着,他睨了我一眼,一仰脖子,半杯酒就便下了肚。8 t! T; H% y7 B2 _+ g% U* K5 Z
这使我有些疑惑了,不是不自己多疑了呢。身上的不爽也许就是因为喝酒过量,或者是伤风感冒什么的。这时,元峰也回来了。博恺用手里的酒杯当的撞了下桌上他原来的那杯酒,对我说:“走一个?”
. W+ D- g, M6 H2 u5 C) H. M我知道那杯酒博恺还没动过,就将杯子拖过来,也咕嘟下去大半。) d) Z5 {3 D, ^- M8 x
元峰冷笑,“神速啊,都交杯了。”
/ a$ M6 K5 n) w& A博恺抹了把下巴,“交什么杯,就是个交换,名嘴说我的酒里内藏千秋,一定要尝尝,怕吃亏。”6 `3 z/ s! r. G; `! G) u3 r
元峰打量着我们两个人,“有名堂啊……”1 o" x! l/ K; f
然后三个人就开始拼酒。
5 X4 Y2 U1 g. C. b2 C6 b" e, J最后,我又高了。0 B1 {/ K) z" h, z6 j3 j
2 w; A! e6 E7 ]% T! P(雨辰——)' x" C6 y. ?) m
这天夜里,小维是被博恺和元峰一起送回来。他们把他驾上楼的时候,我已经睡了,迷迷糊糊地开了门,见两个人拖着小维,以为小维遭遇了什么不测,立刻吓得完全清醒了。忙问是怎么会事情,元峰称没事,喝醉了。说着他打量了摊着被子的沙发,对我道:“你还真睡沙发……”我也没理他。
9 F: H/ X* E* s% ?# Y) l待元峰和博恺离开,我将床上烂泥一样的小维调整得舒服些,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。烂泥的小维却还有知觉,也许是感到了痒,他欠开了眼睑,一咧嘴,含混地说:“你别趁火打劫非礼我啊……”8 Z+ v% \7 G1 _
我被他说乐了。“我倒想呢,你也不闻闻你身上的味儿,酒糟里刨出来的,刚好喂猪。”
! @* O. J0 s9 E把小维安顿好了,我重新躺下。经过这么一折腾,困意皆无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听着小维不太匀净的呼吸,又想起他刚才的醉话,身上不免有些躁动,是一阵难以抑制的蓬勃和亢奋,呼吸也不那么匀净了,似乎有只手摁压着胸口。我就坐了起来,仰靠在沙发上,长舒了口气。然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的小维。其实什么也看不清,只有个大概的轮廓,朦胧、含糊、似是而非,如同梦中一样的。但我知道那不是梦,他醉了而我没有醉,我很清醒……这时,我扶在沙发背上的手,触到了刚搭在那里的小维的一件衣服,我突然把它扯过来,那上面有小维的味道和他的体温,让我煞时有些难以自恃,我紧紧地攥在手里,又把脸埋进去……$ G& |4 o' y" {% S
(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。)) v/ E: R( X' |( _4 k
第二天,我又没工作,就那么一直睡着。直到近午,才被敲门声弄醒。趿拉着拖鞋把门打开,是博恺。我没说什么,转身回去。博恺也跟了进来。我感到口渴得厉害,抓起桌上的凉水杯就猛灌了一顿。回过头来,见博恺已经自己坐在沙发上吸烟了。
0 O( q( Q& z7 D, ^2 G我也在沙发上坐了。
; |7 a, R# Y* |/ E3 z6 V博恺说:“就住这么个地方,不憋屈吗?小了点儿呵。”
' `# ~- H" f+ G$ d我不想说话。" @: ^8 @7 l' x/ `8 G- Y
“我那儿有套房子空着呢,要不你住去吧。”博恺看着我说。见我依然不说话,又道:“房子谈不上好,比这里宽敞些……”
& T$ z' t* t) Y% k B2 B0 `7 F我终于把脸转过来。我想博恺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目光,他后来说,这目光并不犀利,倒似被冰封了,给人一种冻伤的麻木和隐痛之感。" G2 U, u; u/ G
博恺讪笑了一下,“那房子……”( L! \7 c l/ E+ o' S4 ` |
我打断他,“你到底在酒里搞了什么?”$ h- c0 C$ ?8 |+ A
“加料啊。”% x+ ?0 Y; }: k, d$ h* \
“你想干什么?”
1 `: Z* E1 K4 S5 g( l" Y“没想干什么,本来是我自己要喝的,可你非要跟我换杯。”博恺说:“喝了加料的,你占便宜了。”
& l5 A( t3 R8 c+ {+ g7 T: H我说:“你不就是想跟我做吗?”" M6 l* T0 d+ z, Q0 o
“没错。”# Y ]9 T# R* [0 ~
“做就做嘛,何必出招这么阴毒?”
2 G+ n; p) [9 }* z. F8 o' Y“没办法,你不配合嘛。”
6 Z0 x& T2 O3 h( r5 C2 I“想做?”我淡淡地问。
9 I- a* F2 N- ^1 E博恺的神色有些含糊,闹不清我的深浅,似乎有些不好往前蹚。他看了一眼那张摊着我被子的双人床,喉结动了动,“说心里话小维,我真的想你很久了……”
! ~) H, `9 a) j. f U. L. }) Z% j1 u5 J我现在的心情似乎已经解冻了,没了那种寒意,反而显得有些涣散。“那你就脱吧,让我看看你家伙的尺寸,我厌恶那种畏首畏尾、残花败柳样的……”
9 B/ B9 B* S; r9 f博恺僵在那里,他似乎难以判断出我的话有多少成分是认真的,又有多少成分是在忽悠他。我笑他:“叶公好龙?”
5 Y6 f4 J2 e7 C/ \# _他也笑了,说:“我在想,今天早上换了内裤没有。”. `! L9 s9 q' s* s+ U$ b
我并不关心他的内裤,我关心的是他的“家伙”。所以我眯着眼,打量着博恺“家伙”的部位。博恺的那里顿时有了反应,他也许是早上换了内裤的,反正他就像有了自信一样,笑了,“你真的要看……”4 J! Y+ e5 A4 ~3 K$ s
顷刻间,我的目光就又有了寒流涌动,说:“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……”
8 O( K8 M' w) F他愣愣地望着我,不知所以。/ f+ B# ?5 M! k+ U- W
几个字从我的牙缝里迸出来:“骟了你!”
0 z' F8 [* c3 |) Y* [3 }% p" ~这话就像一把劁猪刀,已经直奔他的下处而去,而他也十分配合地把腿夹紧了些。他脸上的八块肌立刻一悸,然后点头,“我信。林子大了什么愣鸟都有。”边说他边起身离去。- |* z5 e8 J" I
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直播,我就不工作了。但今天的直播是带观众的。如果把电视节目比做战役的话,那现场直播就等于拼刺刀,不能有半点的闪失,否则你就死定了。因为直播没有NG、没有剪辑、没有补救,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,一点不差地让千家万户看着呢。何况观众都来了,自己再怎么不爽,也不能把观众给凉那儿。) z8 @3 Z$ e: C- ~, K4 r2 @" q
可进了演播厅,我就觉得哪里都不对。昨天准备好的节目整体思路,现在全都混沌着,根本理不清个头绪。我看了一眼导演歆绮,甚至有求援的意味。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,歆绮帮不了我。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跟观众热过了场,现在就等着歆绮的倒计时了。我希望她那里永远按兵不动,那怎么可能呢。' w3 [6 s0 V6 V/ U% |- `& m
“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,走!”
c) a& R$ s3 s& H: h3 G. v, ?歆绮发出了指令,大屏幕上立刻切出了片头,片头音乐也立刻灌满了整个演播厅。那柔美的旋律今天听来简直有些惊心动魄。我清楚,我无路可逃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找好机位还没张口说话,我知道糟了,脑子突然间遭遇了短路一样,我卡在了那里。我是不能卡的,我必须得说话,因为这是现场直播,还因为我是主持人。
# x; V; G$ T7 g/ d卡住了的那两秒种对于我来说,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,那两秒钟的气氛厚重得能把我埋葬。好在我开口了,因为我清楚我必须得开口!可当时都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,很乱,很没章法……
8 d4 P# y5 b" ^- _9 h7 G在嘉宾说话的当口,我捕捉到了歆绮皱着眉头的神情,显然她相当不满意。她有理由不满意,我自己都想把自己立刻封杀掉!
- c5 ^) T$ o9 e& f/ d4 O' N$ X; [% o开场不久我就感到要撑不住了,摄象机、灯光、观众的目光似乎都裹挟着锋芒,我犹如在刀山火海之中跋涉,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一些代价。
; H+ L4 x3 m8 j; L终于熬到了插播第一时段的广告。我满心的歉意,从主持台后面走出,直接到了台前,对着观众浅鞠了一躬,说了声对不起,称身体有些不舒服。然后就向演播厅外面走,对一个编导说:“马上。”
/ A/ {; w4 d( q1 g6 b我急速去了卫生间。
1 j/ @6 M! |/ W9 w在往卫生间走的时候,我插在西服口袋里的手就一直攥着一盒香烟。那是今天中午博恺离去的时候我在桌子上发现的。那自然是博恺留下来的,还没开封。香烟上面都是外文,却不是英语,我没看懂,但我知道那是什么烟。当我把那烟揣在衣兜里的时候,我并有想会派上用场,只是不想让雨辰看到。但现在我要动用它了。3 H6 _. v' P; x
站在卫生间里,我踌躇了片刻,就迅速拆了那包烟,我知道我不能耽搁太久,广告时间只要五分钟…… |